第17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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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的数年里，朝堂的局势一直呈现一种三足鼎立的态势。皇后、东宫，还有居中调停的贺述微，而神宗皇帝稳坐钓鱼台，看他们斗来斗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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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种对立不是一成不变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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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际上无论哪朝哪代，权力之争从来都只是帝王与臣子的博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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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宗皇帝换过三任太子，朝堂人才更迭，政事堂群相在那时初见端倪，明宪四相屹立朝堂三十余年始终不倒，直到贺述微的崛起和王兖的落败，宣告着从穆宗朝到神宗朝，达成了一次权力的集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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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谢道成与陆周涯才有着共同的利益，皇后与东宫不过是他们双方推出来的傀儡。他们可以彼此争斗，也能在抗衡皇权时达成合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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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延熙八年以后，谢道成提拔俞辛鸿进入工部，从那个时候开始，工部的修缮营造、采买兴建悉数过于他手。延熙十年，贺相提拔谭理入工部，想让他做卡在工部的一道线，但谭理最后自己越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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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神筠翻开一本账簿，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有如蚂蚁筑穴，架空了整个工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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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神筠道：“延熙十二年，陆氏六名子弟皆受斜封官，是吏部签的文书，延熙十七年，周守愚下到庆州矿山，自那年起，庆州每年上报到工部的冶铁数量便有了数十万斤的缺口，单单是私铸兵甲可用不了这么多的铁，更大的一部分还是被私下倒卖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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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神筠一页一页地翻着账目。她在延熙八年入朝，至今十四年有余，她曾经过手的每一笔账、提拔过的每一个官员，他们背后又分别站着谁，谢神筠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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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家在关北江南兼并田地，勋贵靠漕运工程敛财，黄金白银从矿里开出来就沾着泥和灰，流转的过程中又经了多少人的手，从来就不会干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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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沈霜野看着她面前的账本，同时意识到了另一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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