姨有点小钱 第71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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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实话，“将其中一个孩子非亲生的事实告诉临终老父”这件事，在倪航看来并不惊悚，甚至是一件当然要做的事。但是在卓姨对卓东进行“临终关怀”的时候，她的两个姐姐的眼中满是不忍和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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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卓姨干了什么特别残酷暴虐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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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能理解吧，一个又一个老婆地娶，生不出儿子还做试管，极端成这样了最后还是没有儿子，这当然会很难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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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在知道这一切的基础上，卓东的反应还是大得出乎倪航意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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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死相颇不平静——那是一种仿佛自己白来人间一趟的神情，好像他一生的所有荣耀，都已在那一刻清零。如果人临死的怨气真的可以化作厉鬼，那卓东应该是可以化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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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鬼，倒是比较少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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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那时卓姨的样子真比鬼还吓人，像被下了降头一样，如果脸上挨这一下子能让卓姨回魂，那倪航觉得还挺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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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姨是个很坚强的人，有难过的事，一般用doi解决。所以这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让她主动地，把当年受到的所有委屈倾诉出来的场景，倪航很庆幸自己在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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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大致地知道了卓姨那一团湿气一样的童年，和以此为源头导致的后续种种——被风月之所拯救的青春，对金钱权力的狂热追求，对自己存在的合理性的怀疑，还有对卓东的庞大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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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倪航知道了，但他并不想细想。当然，他其实也无法想象卓姨具体经历过什么，他只能通过卓姨的描述，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可怜小孩的轮廓。除此之外，就不能更进一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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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这个卓家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个疯人院，单是把思维放进那个魔窟中，他就觉得自己的精气神要被吸干了。他只是想从下水道里捞个人而已，倒也不必看清下水道里的环境具体有多恶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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