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深入调查就定下父亲罪名的帝王,恨落井下石将他们兄弟送进青楼的父亲政敌,恨自诩正义将那点气性全撒在他们身上的蠢货,恨装作他接连喝下两碗药汤的兄弟……
“我们之中,总得保全一个呀。”和他分不出差异的那张脸因为药性一片卡白,却仍撑着笑脸安慰红了眼眶的他,“黎家往后,还需要你来延续。”
更……恨他自己……
黎蕴来时覃与正靠着廊柱看雨,她披散着发,灯光在那比墨色还深的乌黑上晕出一圈橙黄,纤瘦的身体掩在略显宽大的两件单薄衣袍里,听着脚步声漫不经心地偏过头来,眸光往他面上一扫即收:“来了。”
身后一步远的秀清将他送到,立刻识趣地退了下去。
比起在覃府时候,此刻的她装扮更加随意懒散,却不知为何透出一种寂夜的清寒。像是孤冷悬于天际的月,可望而不可即。
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喉咙滚动了两下,随着他重新抬步朝她走去时终于发出了声:“夜雨寒凉,小姐怎的穿得如此单薄?”
他手里尤带着体温的披风被她挡在离她肩膀一寸处,手腕已经感受到了她皮肤里透出的烫。
“穿回去吧,我不冷,”她收回手,视线仍盯着院子里的草木,“且陪我在外边站一会儿。”
他应了声“好”,于是又将披风系回,默不作声地与她隔着寸许的距离并肩站着。
这会儿的雨不大,密密打在叶片上交织出蚕食桑叶的细微沙沙声,檐下的灯光照亮那如游丝般的雨线,像是一根根轻若无物的金线坠落,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。
目光斜向一旁的少女,思考着她这样单薄的身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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