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的眉眼沉敛下来，明亮的光打在侧脸上，顺着鼻梁融出一条蜿蜒的明暗交界线，切割出锋利的轮廓，另一半隐没在阴影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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溅在镜面上的水珠滑落，拖拽出一条扭曲的水痕，楼远低头用纸巾慢慢擦干手指，敛起眼中的怒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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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伤口需要处理一下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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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远从镜子里看向付之予，很轻地摇摇头：“不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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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吧。”付之予站在他的身后，“我叫过车了，回店里收拾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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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川的春天常刮沙尘暴，枯树叶子和沙土被卷起来，稀里哗啦吹得整条街东倒西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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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十一点半，酒吧门前，楼远和付之予一蹲一站等车，静静看着一条路过的狗被风推着从面前狂奔而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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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远拢了拢牛仔外套，眯起眼睛望向远处，从口袋里翻出半盒皱巴巴的烟：“那群催债的什么时候走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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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快，”付之予低头看他，“我们离开之后，他们在店里砸了几个柜子，又打了电话，之后就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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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离开之后，应该叫狼狈出逃、抱头鼠窜之后，还是有钱人说话太委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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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远从烟盒里弹出一支，低头咬住，牙齿碾来碾去，含糊应道：“……电话估计是给我哥打的，狗东西，欠了一屁股债就跑去外省了，黑白无常都找不到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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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之予没有答话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，手指轻按下去，“啪”一声窜出火花，他垂眼看着，把火递到楼远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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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远微微偏开头，模糊道：“我不抽，刚顺走的覃然的烟，烦了就咬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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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花跃动着熄灭，付之予指尖轻巧一转，把打火机收回手心里，动作游刃有余，看起来很熟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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