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一辈子只谈风花雪月,没有容人之心是万万不成的。”
“福晟同阿筠一般,自小被宠得太过,心性不稳,私念过重。可知二人若有争执,必定无人肯低头服软,到时,难道一人捧着一卷书互不理睬吗?”
“那也比日日争吵不休好。”杭宓当即反问道:“徽州、杭州,乃至于金陵、大都,你可还寻得出更好的人家?”
师伯彦不吭声了。的确,世家公子里,福晟已经算是一等一的人物了。
“阿筠对这桩亲事并无反感,好歹福家又是知根知底的人家。”杭宓坚定道:“不论他待阿筠有几分真心,只要愿意给她体面,尊重她的志向,便是万里挑一的好姻缘了。”
然而,天有不测风云,这厢婚事方才议定,一月后金陵便失守了。
杭宓骤闻噩耗,惊魂未定,师伯彦却连悲痛都来不及,立刻去信给师杭两家家主。
生不谢宝庆杨,死不怨泰州张。杭州如今陷于杨完者、张士诚两军争夺间,十室九空,不知究竟鹿死谁手。
祸事已经离徽州城不远了。
“夫人,早做打算罢。”他放下笔,皱眉沉声道:“阿筠娇弱,弈哥儿年幼,必须为他们谋一条退路。”
“你不能死!”杭宓豁然站起身,难以置信道:“徽州兵强马壮,粮草充足,怎会……”
师伯彦摇头长叹,旋即拉着她走到书案后,又将笔置于她手中:“夫人,烦请速速去信于鄱阳。”
杭宓指尖发抖,半天下不了笔。她不明白,怎么突然就被迫到了这一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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