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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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国这些日子，时应的内心也在暂时休学和彻底退学之间反复横跳过，他不去读是因为客观上没钱，但现在，他账户里的钱敛吧敛吧已经足够再缴下学年的学费了，主观上的意愿反而更清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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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下邮箱的发送键，断掉自己的后路，时应胸口的大象好像也挪开了一只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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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畅快地呼吸了一阵，仿佛打了鸡血，开始拉 excel 表格，给老赵酒庄的几款酒做今年的参赛的时间节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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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载资料，撰写资质，间或把重点信息翻译成老赵能看懂的中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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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途休息喝水的功夫，他就翻程思敏的朋友圈，见缝插针地对人家进行点赞和吹捧。一晃把她几年的照片和动态都看了，一点儿都不知道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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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天蒙蒙亮，时应把程思敏整个朋友圈全翻了一遍，拿着装满文件的 u 盘，洗了个澡，换了身衣服，一溜烟开车跑去了酒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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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应到办公室的时候老赵还在隔壁的杂物间里做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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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他还很年轻，头上的毛发十分茂盛，他梦到自己背着重重的行囊徒步穿行在凄凉的戈壁中，沙丘无边无际，荒无人烟，空气中蔓延着烈烈的风沙，满眼都是土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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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全副武装，蒙着面罩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，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，只是本能地低着头，走了又走，行了行又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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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包中的食物和水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穿越绝境，喉咙干渴难耐，浑身失温战栗，但他腿不停，还是一步步艰难地与脚下粗粝的砂石做挣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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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昏迷之际，余光中突然闪过几道半人高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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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壁之中罕见活物，逢旱期，是刺沙蓬收起根须，正在以干枯的形态随风滚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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