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

冷才穿成这样，她这副遮遮掩掩的打扮，倒是大大方方给他传递了一些信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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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锡抽着烟等她，不知怎么，突然想起他们在北京重逢后的那个跨年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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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的深冬虽不如东北骇人，夜里的气温也有零下十度，他们随着黑压压的人群在世贸天阶下面胡闹，她却只穿了件灰色羊羔毛外套，里面是一套黑色毛线半身长裙和短上衣套装，跳起来时甚至隐约露出腰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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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锡走在她身后，问她，冷不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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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她轻盈地转回头，脸上精致的淡妆，眼尾微微上扬，看了他一会儿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，而后听着新年的钟声问他另一个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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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：“孙锡，我忘了，这是我们一起跨的第几个年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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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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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孙锡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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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锡陡然愣了下，回过神掐了烟，看向眼前拎着两个塑料篮子的臃肿打扮的人，皱眉询问，意思你刚才说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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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走吧，摘草莓。”余九琪简单重复，径直走在前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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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摘园一共有四个草莓大棚，几乎都没人，余九琪却直接把他带到最里面的。她推开温室大棚低矮的塑料门，走进去，递给孙锡一个塑料篮子，然后把口罩摘下来，围巾松了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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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外滴水成冰，干燥凛冽，大棚内却有一股湿土果蔬混杂的新鲜气味，加上空旷又闷窒的环境，有一种与世隔绝的真空感，虚幻缥缈，连说出来的话都回荡着轻薄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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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素着一张脸，冷热温差让她白皙的皮肤添了点红，不多，恰好把两颊那几颗细细雀斑稀释变淡。她抬手扶了一下额前碎发，弯了弯嘴角，眼神和语气都客客气气：“随便摘吧，摘完放篮子里，完事再去外面称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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