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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张淑芬喝了一点黄酒,眼睛里闪闪的,像是泪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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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攸宁没有说话,许久之后,她伸出小手轻轻握住张淑芬的手,道:“爸爸偏心我,但是妈妈养大了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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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淑芬当时抱着她,哭得稀里哗啦,说:“我闺女真懂事,好孩子,好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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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愿意听妈妈的话,如果这个家需要牺牲,她愿意去当这个牺牲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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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永远记得妈妈拿着电话,痛哭流涕,给电话那头的来凤鸣下跪磕头的那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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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一把极其锋利的刀,刺进她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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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年复一年的加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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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从东北连根拔起来到这里后,来凤鸣说工厂没有位置了,只是食堂缺个养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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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淑芬是那种,宁可晚上不睡觉也要把衣服洗干净熨平整的人,她体面干净了一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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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那些日子,白天晚上的都住在猪圈边上,每天打扫猪圈,脚踩黏糊糊的的猪屎里,出来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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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攸宁咬着嘴唇看着,只觉得那把刀又深入了一些,几乎在她灵魂深处生了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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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来没告诉过张淑芬,来蒋家里的几年后,某一个清明,姑姑带她去山上扫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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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座荒山,能望见三江口,藤蔓茂盛,野坟连着一片接着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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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有一座坟,被打扫的很干净,只有墓碑上落了一些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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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宁,去擦一擦。”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