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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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住院部的大门，钟远航看见展宇蹲在院子里那棵树下面抽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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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去吧，回去吃点儿东西睡一觉，”钟远航走到展宇身边，黑眼圈和胡茬衬着，展宇要是没穿白大褂，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盲流，“一把年纪了，注意身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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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远航有意刺激展宇斗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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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这样的工作，承受了太多他人的负面情绪，病人和家属往往敏感易怒，而医生除了尽快缓解病人的痛楚，额外见识了太多悲伤、愤怒和人性卑劣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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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展宇只是疲倦地笑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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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……一把年纪了。”展宇撑着膝盖，抓着身旁的树干站起来，“你今天有空的话，帮我留神一下老太太吧，有什么情况马上联系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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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了，不够你操心的，去吧。”钟远航拍了拍展宇挺不直的肩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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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宇抬头看了看晦暗的天色，叹了口气，“冬天快过去吧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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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远航看了一会儿展宇离开的背影，转身回了门诊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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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遇见的病人确实比其他季节更多，钟远航突然想起了张烨的父亲，他应该也走在冬季，这么想着，钟远航突然对一路上行色匆匆的那些少年都产生了猜测和恻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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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的冬天，失去了一切的张烨，在医院里奔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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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远航在一瞬间感到胸口闷闷的坠了一下，原来心疼的感觉的确是具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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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烨很少在工作的时候分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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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每一份工作都来之不易，如果做不到处处留心做得比别人更好，他这样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是很容易被替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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