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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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他逐渐意识到哭是没有用的，没有人可以帮他，靠好婆不行，靠姆妈更加没有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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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天佑开始反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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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侮辱他，欺负他的人，谁买了梨膏糖，就抢过来。谁穿了新衣服，就扒掉扔在地上踩。如果是群殴，就打那个带头的人，把他按在地上抡拳头，打到服为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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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对方带着家长来找好婆理论，江天佑面上装出唯唯诺诺的模样，给人家赔礼道歉。等到晚上，就去对方楼下砸他家的玻璃窗户，拔掉自行车轮胎的气门芯，往他们晾在外面的衣服上飚墨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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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像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野兽，在石库门里野蛮生长。即便上了学也依然故我，不同的是他收了一帮“小弟”。一群坏学生在学校里调皮捣蛋，放了学在弄堂里继续四处搞破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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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敢再嘲笑他，小孩子见到他都服服帖帖，乖乖把父母给的零花钱掏出来。他拿着“拗分”得来的钞票给小弟们买梅子粉，买酸辣菜，买话梅糖吃。小弟们吃的开心，纷纷叫他“阿哥”，“大少爷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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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爷”这两个字本来是他们侮辱他的绰号，后来变成对他的尊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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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人尊敬的感觉让江天佑感到无比满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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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大了一点，就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了。那些真正的混混，街头流氓拉他入伙，江天佑也跟着他们出去见过几次世面，倒卖香烟，倒卖磁带，他学香港电影里那些小流氓的样子，戴墨镜，穿花衬衫，搂着女阿飞招摇过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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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婆觉得他再这样下去，迟早要吃“花生米”（子弹），央求街道里一定要给江天佑安排一个正经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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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婆坐在人家办公室门口，一坐就是一整天，人家要上厕所她跟着人家到厕所，人家要吃饭，她就跟着去食堂。人家下班，她才拿着小凳子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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