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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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赶到医院，哈尔滨的专家说她下坠的时候伤到了脊椎，可能要瘫痪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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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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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敏敏感觉脑袋被棒子重重敲了一下。即便她已经看到了郑小芳悲惨的模样，内心依然无法接受那两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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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实在是太残忍，太不公平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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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觉得不可能。我姐姐还那么年轻，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，怎么可能瘫痪了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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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医生说他们那边设备不好，不是没有可能误诊，让我把姐姐带回上海，做进一步检查。我们乘上火车的那一天……我记得很清楚，是 1980 年的六月六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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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敏敏猛地抬起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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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他才故意把结婚的日子定在那一天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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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六月六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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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天佑看向信封上邮戳的日期，信是在五月底寄出的。从上海到黑龙江，平信至少要走半个月的时间。等这份信到达郑小芳所在农场的时候，她早就已经回到上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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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静安区的涵养邨到黄浦区的同福里，只需要坐一部 19 路公交车，短短四十分钟就能到达。然而这点距离对他们两个而言，却是天各一方，此生不再相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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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……真的瘫痪了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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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敏敏捂着嘴，眼泪不自觉地落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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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刚才不是已经看到了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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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翔冷漠地反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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橘红色的烟蒂被狠狠地掐灭，贺敏敏的心脏猛地一缩，仿佛被香烟烫伤，发出一声“呲”的哀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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