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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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仁放下筷子，掏出真丝手绢擦了擦嘴，又方方正正地叠好，塞进内侧袋里。磨磨唧唧的动作让江天佑看得肚肠骨都在发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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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搞了半天，原来你们是自家人，当然好说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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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从这里出去，要么叫一部差头，要么坐 49 路公交车。到中山南二路下来，左手拐弯，往里面走大概三百米。有一个好地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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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天佑双手环在胸前，嘲讽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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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地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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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仁不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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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宛平南路 600 号。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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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天佑磨了磨牙齿，“不要讳疾忌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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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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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仁抚掌大笑，“江老板以为我在说笑？难道你没有见过你太太的师父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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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见过，怎么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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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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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仁把背靠在椅子上，歪着脑袋笑道，“1980 年，我偷渡到香港。碰巧一回在路边见到黄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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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那时候和刚才那些小贩一样，蹲在路旁卖假表，假名牌。远远看到一群人蹙着一个老头走出来，那气派真是大得很，好像乾隆皇帝出巡。后来才晓得，是黄生和他两个徒弟，还有一群徒子徒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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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记得很清楚，他那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老，算来差不多六十多的样子。不过保养得很好，乍一看还以为四十来岁。头发染过，穿西装三件套，戴钻石手表，领带上别着钻石夹子，摩登得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大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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