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换个地方。cafe & wine 出来就有24小时便利店，我们走进便利店，里面暖气开得很足，店员正在柜台后打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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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要了两杯银耳炖雪梨，两只烤红薯，我们坐在角落的白色塑料小桌接着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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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抛弃刚才的问题，换了一个问：“你说前阵子见过他？在哪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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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在成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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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，他来成都做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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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风喝多了酒容易感到口渴，他一口喝光了银耳炖雪梨里所有的液体，那些昏浊、黏稠和泛黄一股脑灌进他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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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我的问题表现出轻微烦躁，许久不做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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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小时便利店用的顶灯亮白晃眼，我猜色温得超过6000开，更适合严肃专注的工作，不适合我们的闲谈。我的朋友在这种灯光下颇像一尊石膏雕塑，因为他脸蛋白皙、干燥，眼睛因醉酒而空洞。郁风不是一个笨嘴拙舌的人，他总条分缕析、就事论事，从不把“自我”作为叙事的主体，他会为了修建学校与人据理力争，也会把柑橘的种植技术讲得头头是道，但他很少用到这种表述：“我觉得、我喜欢、我认为、我反对、我想要……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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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我此刻对他沉默的不满直接告诉他，然后说：“许远和你不一样，他哪怕不得不照做，也必须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。他好像性格蛮强的，脾气也不小。这样好，活着不憋屈，把话说出去就像把包袱丢出去，心里轻省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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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风轻轻笑了笑，“这样就是好吗？轻易地把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，把包袱甩到听的人身上，自己轻省了，然后嘴巴一抹说自己随便说说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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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：“你是说许远吗？他对你说了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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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风把剩下雪梨和银耳的塑料杯丢进垃圾桶，沉沉的“咚”的一声，把打盹的店员吓了一跳，惊恐地望向我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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