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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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远用好的那只手推开老师傅，踩着雨水泥浆向安立群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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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他不是故意的，许远不信。上午他们才吵过，下午许多于和颜珍宝的衣服就被人塞进了搅拌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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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好搅拌机的插头就松了，而且恰好在许远探身进去的时候，被他重新插上插头。哪有那么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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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弄死我是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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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万个暴虐的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。那一刻他突然感到死去多年的妈妈回来了，憎恶和愤怒像她的双臂，温柔地搂着他，让他在失控中感到安全。他随手捡起一根钢筋，带着呼啸的愤怒抡向安立群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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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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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不清的手在他眼前晃动，在他身上拉扯，耳中嗡鸣一片，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。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，他有点儿困了，于是决定先放安立群一马，先睡一会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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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远倒在地上，被几个工友抬到进红十字会抢救，因为失血性休克在红十字会的病床上躺了一个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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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迷中，他落进了很深的梦境里，好多事情接连上演，爸爸的离开、妈妈的爆发，郁风被郁兆伟暴打、哑巴给郁兆伟下药，棒棒许的惨死、陈春芬的呻吟，接着是颜珍宝裹着鲜艳的包被，被扇叶子砍作两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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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的画面是，他和郁风正纠缠在一起，本来他们在出租屋里，周围是一片安静的黑暗，突然，雪亮的光线照在他们身上，赵可人和安立群出现了，许多于也抱着两段颜珍宝出现了，还有张俊、马天才、总监哥，还有杨刚老师，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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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从赤身果体的他们身边走过，用冰冷的目光审视他们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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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风的皮肤被光照得格外苍白，然后许远听见他难过地说：完了，我去不了北京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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