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重量,披散的未束起的墨发流水似的垂曳而下,他靠在姬恂怀里,忽然喃喃梦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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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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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恂动作一顿,将楚召淮轻缓放在榻上,指腹将他脸上的泪痕拂去,面颊上那滴痣被水浸得越发透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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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注视着陷入安眠的人,眸底冰冷的戾气还未散去,心境却平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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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算得上宽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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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恂从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就像他教楚召淮的那般,想要之物便去取来,得不到那就强取豪夺,只管自己舒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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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起了放手的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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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楚召淮回临安,让他不必受困在小小的王府不得自由,更不必跟着他去闯未知的、可能会丧命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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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恂将锦被为他盖好,看了他许久,终于收回视线刚要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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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召淮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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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恂一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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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召淮像是睡得不安稳,拽住后眉头紧皱,似乎咕哝了句什么,又松开手,翻了个身继续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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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梦到了娘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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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夫人离世时,楚召淮六岁都不到,这么多年过去已不记得她的脸,哪怕在梦里也是模糊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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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召淮趴在床沿握着白夫人的袖子,小声道:“娘,他们说您要走了,您要去哪儿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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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夫人已病入膏肓,她靠在枕上咳了声,朝他一招手:“召淮,来。”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