躲不掉了,他今天,大概是真的要死在这里,一片无主的野海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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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宝寅瞳孔缩小,事情发生得太快,连闭眼都来不及,遑论躲避。他呆在了原地,只从眼尾不甘地掉下几滴眼泪。枪声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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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否人死前会五感会混乱,沈宝寅前后听到有三声枪响,三声间隔非常近,几乎叠在一起,简直像是回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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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视线被泪水模糊,光凭耳朵去听,还以为钟完立怕一枪准头不够,还要补上两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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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发出痛苦叫喊的却不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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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弹破风从他身边划过,没有打中他的身体,他只感觉右臂似乎被什么东西擦伤,接着传来一阵火燎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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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就是枪支落地的声音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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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次同死亡擦肩而过,沈宝寅手软脚软,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。他快速眨了眨眼,泪珠从他眼眶里滑下来,视线才渐渐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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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钟完立的枪掉在了甲板上,他中了枪,可他似乎痛到极致,反而无知无觉,带着茫然的面色,脚步还往前踉跄了两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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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模样,看起来真像是向着沈宝寅逼近。沈宝寅心中悚然,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,远处又传来几声枪响,子弹破空而来,血花一朵一朵在钟完立的身体各处迸发,沈宝寅的脸颊都被溅上几滴温热血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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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场景,简直称得上血腥可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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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中一枪,钟完立的双脚便不受控制往后退一步,最后,下肢根本无法支撑身体站立,径直往后仰倒,无力地跌坐在甲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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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脸上带着濒死的痛楚,浑身浴血,像只从地狱爬出来的血人,连手指都无法再动弹,整个人瘫在地上,只剩喉咙里头漏气的风箱似的呼呼喘着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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