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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沈宝寅真的醒了,单薄的眼皮,微微眨动着,那双乌黑秀媚的双眼,正辛苦望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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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寅。”丰霆确实是很累,累得连个欣喜的表情也挤不出来,只叫了他一声,又问:“你衣服上有血,可是我现在没办法检查你的身体,你是哪里受了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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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宝寅蚊子叫似的答应了一声,摇摇头,说:“子弹擦了一下,没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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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霆缓慢地点了下头,不再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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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继续和喘着粗气的沈宝寅傻傻对视着,瞧不够似的,两个人,你望着我,我也望着你,隔着一块无生命的朽木,和起伏的海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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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活不下去的,好像焕发了新芽,好像恒久冰冷下去的,此刻也滚烫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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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能好好喘几口气了,沈宝寅只觉得自己有无数疑问需要丰霆解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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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问:“丰霆,你也来救我了,可是我只听到他们打电话给我小姨,你怎么知道我被绑架,是我小姨告诉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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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霆摇头:“你去洗手间一直没出来,厂房里也没看见你,韦奇就联系了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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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问必答,不必沈宝寅一句一句追问,主动将这几天的经历简单复述了一遍,包括从钟沿嘴里问出这处祖宅的地址后提前来踩点,以及船上备用的两把狙击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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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明生死是他,受尽煎熬的却不止有他,沈宝寅听得心如刀绞,苦楚道:“我真应该听你的话,乖乖带着保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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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霆摇头,是个开解的语气:“只有千日做贼,哪里有千日防贼,怎么怪得到你。你今天没有受伤,前两天呢?他们有没有打你骂你欺负你?”打了。骂了。欺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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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宝寅鼻子一酸,千句苦楚,万句心酸,尽等着丰霆来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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