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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顾望将一张新的纸铺在桌上,「横画要怎么写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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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写一次给我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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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像老师一般抱着臂,一手支在下巴,很认真地将他的动作纳进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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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见他长横的左右没有平行,她低下身,手掌撑在桌上,另一手握住他的手与笔桿,「我写一次给你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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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净白皙的手指覆在他宽大的手上,控笔的姿势很稳很专注,她的手很冰,凉意自皮肤渗透,却让血液沸腾战慄,以不可逆转的姿态在他心里播了一抹情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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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这样看懂了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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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顾望收回心猿意马,无比端正地写了次正确的版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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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,对了。」沉悉之撒开手,却将自己的椅子拖到他对面,「有不懂的再问我,如果没忘记我再教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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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以前学过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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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爸爸教我的。」话一落地,她便不再出声。毛笔在新纸上又落了墨跡。她写字起来总是心无旁鶩,注意力都在眼前,外界的一切都可以稍作搁置不理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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置外物如未闻才能将事情做好,这是爸爸无数次的训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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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顾望看得认真,但这份专注很快就在她落下的捺里散开,转而凝结在她昳丽的面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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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一双很勾人的桃花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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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并不是折于世人说的什么嫵媚多情,而是透过眼睛在乎着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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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觉得,人的眼睛像万花筒,世界在眼瞳里反射再反射,成像在因人之间的不同而具有角度差异的面镜上,或锐利咆哮或平淡无波,活得够久,什么人也都看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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