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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亭松回道：“对，竹雪一贯踏实，一拿到便带回去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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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月恒没再说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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廊下鹦鹉扑棱起来，唤人取来鸟食。姬月恒拈起一粒。见到了他手中鸟食，鹦鹉翅膀默契地张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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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月恒却没了兴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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亭松问道：“公子，是这食手感太松软，还是鹦鹉闹腾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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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太配合了，没什么意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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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月恒将食放回瓷盏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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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着手上的新伤：“不是好奇我为何不继续试探他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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亭松的确好奇。难道是因为隔着窗听到了少年可怜的身世？不，竹雪本就可疑，公子不会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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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信了也不见得会怜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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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说：“属下的确好奇，但公子的事，属下不敢僭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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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月恒随心所欲，不喜欢与人解释，但心情好时也会破例，例如现在，他问亭松：“你打猎时，会想射杀那些呆板的猎物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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亭松本是刺客，奄奄一息时被夫人救下，成了公子的护卫。那之前，他年少气盛，亦会沉迷杀戮的快意。这快意并非来自杀戮本身，更来自猎物的反应——在猎物放下防备后出剑，便能欣赏到对方骤起的恐惧。但猎物太迟钝，就没了意趣，反而有种欺凌弱小的耻辱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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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私认为，公子放过竹雪，不只因为他太过迟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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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少年不争不抢，生分疏离，却会不经意间露出些人情味。行事利落，人情世故上却很迟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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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反差，越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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