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节

青松院到玉恒居并不远。可程令雪像一只蜗牛慢吞吞竟挪了快一刻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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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园中，公子仍旧坐在窗边安静看书。她脚下亦放轻，心中默念着：“他看不见我，他看不见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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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刚走到廊下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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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竹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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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是稀松平常的一句问候，和从前每一次一样，程令雪头发都被这一声轻唤吓得快要竖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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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当即成了个木头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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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僵滞并未减去清姿中的曼妙，姬月恒望向少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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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褪下了少年衣袍，换上衣裙，雪中青竹成了覆霜柳枝，虽穿了身寻常的侍婢衣裙，仍不减清冷出尘之姿，朦胧面纱遮住她全貌，只余那一双底色温软，目光疏离的清澈杏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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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分温软，也不过分清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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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加了冰的糖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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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月恒广袖下的长指轻捏，眼前浮起昨夜她在他怀中极致绽放的模样，眸底掠过一抹暗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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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垂的眉眼仍沉静如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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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抱歉，姑娘的眼眸与竹雪生得极像，令在下生了错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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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即若离的矜贵公子，落在程令雪眼中，和梦里指间肆意狎弄着她的人截然不同：“公子晨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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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应她的是青年淡淡的颔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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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疏离是把剪子，在现实和昨夜令人腿软的梦境之间剪开一道分明的口子，程令雪的难堪减淡些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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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了室内，亭松替她取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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