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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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令雪趴在树上暗中打量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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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月恒双手散漫地搭在膝头，望着澄净如洗的天际发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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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无端想起去岁在钱府那个惊心动魄的月夜，她跃过墙头，见树下有个白衣玉冠的公子独自对月伤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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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心事时的他，像映在湖面的明月，一起涟漪，便成碎玉，而她自己似乎特别喜欢看姬月恒濒临破碎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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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如从前暧昧时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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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如此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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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姬月恒。他没发现她，玉面微仰，沐浴在寒凉秋风里，似沾了血渍又被掷入水中的琉璃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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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润干净，宛若新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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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他的病态也随身体的病痛被治愈了，程令雪不无欣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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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是她一路看着的公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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呸，她这不自觉爱怜他的脆弱，想当他爹的心态怎还没改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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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令雪又想起那时她面纱不慎落在他脸上，他将面纱摘下，嫌弃地往身后抛过来：“钱府的舞姬也太无礼，吓着宾客，不说两句客套话就要走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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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很欠揍，可回想他彬彬有礼却暗藏危险的语气，她心里竟像远处被秋风拂动的湖面，有涟漪圈圈漾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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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令雪掐了自己一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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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疯了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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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淡漠地收回目光，但是好怪，忍不住，她又望向看了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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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茫的杏眸中倏然漾起怒火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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