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
他张了张嘴，声音轻得像是舅妈手里的那张薄薄的纸巾，没有分量般：“舅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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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薇抬起泪眼，模糊的视线里看着这孩子，勉强微笑了下，说起这几年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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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跟何明强舅舅打了一场复杂且漫长的官司，倒也不涉及钱财分割，唯一放不下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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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认为何明强能真正教育好儿子，她能看清楚他身上的恶习与刻在骨子里的自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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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言两语间，晏雪得知了舅舅为了不想离婚，如何千方百计地毁掉舅妈的工作和周围一切的人际关系，让她的娘家亲戚、朋友、同事都反过来指责她要抛夫弃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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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，舅舅为了逃避做丈夫的错责，不惜为舅妈“制造”莫须有的罪名，最后又在外人面前演绎“我做丈夫的不管怎么样都会带着儿子等你回家”的好男人形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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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薇说完，才仓皇无措地道：“不好意思晏雪，你还小，舅妈不该说这些，舅妈也不是要你来做评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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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雪的手指轻按带有学校徽章的杯垫，将马克杯慢慢推到她面前，淡淡地说：“舅妈，没关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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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静得仿佛不像是只有十二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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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薇双手握住水杯，眼泪再次涌出来：“你还愿意叫我舅妈，我真的很高兴。你表弟，已经，已经不愿意叫我一声妈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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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分出去一只手快速抽纸巾按住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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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的阳光很柔和，照在人身上，仿佛一切都像是在做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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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雪抬起脸，望向玻璃窗外渐渐泛黄的银杏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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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才十二岁，却总是会感觉人生中有很多片段，总像是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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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薇也感受到了那种模糊的、不真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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