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仪 第8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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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就这么不信任朕？”每个字跟从齿缝里挤出来，泛酸犯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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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宁目光落在榻沿，眼眶胀痛一瞬又渐渐回神，坚定不移地回他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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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能保证一辈子爱护臣女吗？等臣女老了，您后宫佳丽三千时，您还记得臣女吗？您以前总教导臣女，人要靠自己，可臣女实在没有那等能耐保护好自己和孩子，也没有那份城府足够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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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一落，蓦然像是有根弦同时将二人的心给揪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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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凤宁大抵是被这份无可企及的期待折磨得太久，久到已习以为常，很快吁了一口气，渐渐退出那份弩张的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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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这端一松，裴浚那头的紧绷感戛然而止，剩下的反而是无可填平的空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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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字都令他无比愤怒，可真正拼起来，又不得不承认，她所虑并非没有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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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几何时，他告诫过她，不要将期待落在别人身上，唯有自己才可信，而现在那枚梭镖真正捅到他身上时，才知道有多难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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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浚哑口无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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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不许毫无意义的空诺，“一生一世”这样的字眼，他说不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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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宁闭上眼，鼻尖掠进久违的奇楠香，清冽依旧，是那么的好闻，她甚至忍不住沉浸其中，不是为了贪恋，而是为了将来某日漫天秋叶飘下时，能有一片滋味令她回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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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来没想过要遗忘他，只是她的脚步再也不会为他而停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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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阵冗长的静默，气氛像是凿在深渊的湖，无波无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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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窗外有晚风拂掠进来，渐渐吹起一阵涟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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