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仪 第115节

到正殿，钟鼓司的舞女正在殿中伴乐，有官员拉着使臣载歌载舞，推杯换盏，酣畅之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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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浚正要往御座落座，忽然瞥见右下首的宽台一角，几位臣子正围着两位蕃臣说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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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位蕃臣来自西域，操这一口流利的中原话，手里怀抱琵琶正在给礼部与鸿胪寺几位大臣弹奏哼曲，他年龄大约三十上下，鼻前一溜浓黑的胡子，肌肤黝黑，额前饱满，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一路垂至背后，他坐在一张椅凳，翘着二郎腿拉琵，他唱的是西域民歌，大家听不懂，却从他沉醉的神色，悠扬的曲调听出一种异域风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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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浚也被他给吸引，手中捏着那串早已变色的猛犸牙珠子，闲适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，聚精会神听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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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最后，一断熟悉的发音忽然刺住他的耳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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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浚猛地睁开眼，却见那蕃臣恰好收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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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臣望着他笑，“安达布大人，您唱的是什么曲儿，这般好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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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达布起身，将琵琶交予内侍，擦了一把汗笑着回，“这是我们乌兰国，小伙子给姑娘求婚唱的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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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后一句尤为好听。”其中一人赞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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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达布深以为然，“可不是。”又将最后一句重复一遍，那曲调儿悠远流长，恍若涓涓细流汇入大海，余韵不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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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尾音拖了好一会儿才收住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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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句话的意思是：姑娘诶，哥哥我倾慕你已久，嫁与我为妻吧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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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官纵声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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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从裴浚脑海轰隆隆滚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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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没了心跳，呼吸屏住，陡然起身一步步下台阶来到那蕃臣跟前，深沉的眸定在他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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