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

过去，只剩下一排排掉光了叶子的老树。四处都没有声音，仿佛只有周钧南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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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，也许……还有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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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钧南缓慢地开着车，和夏天时候一样，在经过转弯口的那棵大树时，看见郑毅文穿戴整齐，脖子上依然戴着他送给他的米色围巾，手上则是一双半截手套，郑毅文修长的十指只露出一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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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面对着光秃秃的田野，正在树下……吹竖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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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钧南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又笑起来，他想，大冬天的一个人也没有，为什么郑毅文会在这里吹竖笛？他……他怎么每次做的事情都让自己意想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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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，半年多前的记忆再次跳入周钧南的脑海——那时也是在这个地点，周钧南骑着车要去吴强家里抓鱼，看见郑毅文站在树荫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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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。周钧南发现自己好像又能理解郑毅文在想些什么了。那是另一个葬礼，属于一只他们两人都不认识的小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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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钧南小心地把车开过去，悄悄地摇下车窗，想听听郑毅文在吹什么。那笛声断断续续，一会儿气息微弱，一会儿直冲云霄。但那首曲子太过耳熟能详，几乎每个小朋友都学过，即使郑毅文吹得不好，周钧南还是毫不费力地认出那是什么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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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闪一闪亮晶晶，满天都是小星星……”周钧南跟着曲子轻声哼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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竖笛声戛然而止，郑毅文慢慢地回过头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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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钧南的手腕搭在车窗那儿，抬起手算是打招呼，然后笑道：“哈喽，你那什么表情，不认识我了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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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，我好伤心。”周钧南双手捂住胸口，故意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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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毅文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，又惊又喜地弯下腰来，几乎要把脑袋都塞进车里。他仔仔细细地看他，嘴唇颤抖着说：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？”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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