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痛痛快快宣泄完,继续做自信且张扬的季卷?但不该听的已听完,不该看的已看到。苏梦枕不是蠢人,也不是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天真公子,几句话已足够他得知季卷作呕的因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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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季卷就在他眼前佝成瘦小一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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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实在没有这么脆弱,没有这么惹人怜惜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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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实在没有这么惶惑,这么迫切地想做些什么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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该做什么?杀人,杀一个死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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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梦枕信奉以一丈还一丈,从不滥杀,更不屑做侮辱手下败将的事。取了人性命已是最高惩罚,死后万事成空,生前仇怨,一笔勾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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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头一回觉得杀人竟仍不足以消解胸中起伏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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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情绪里并不止杀意,还有另一种,另一种因她带着哭腔的“别过来”硬生生止住的冲动,苏梦枕手指不断成拳又松开,在弥漫至指尖的麻意里意识到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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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到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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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咳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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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绪堆积太多,唯有咳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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旷野有风起。正黄昏,浓云堆积,眼见夜间有一场暴雨,天地东南风紧,他挡在风前,挡在仍弓身的季卷以前,迎着呼啸飓风,从胸口呛出一连串无法遏制的咳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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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更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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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卷把这些日来连续积攒的烦躁吐了个干净,撑住膝盖,正深深呼吸,对着地面的视线前出现了一张干净手帕,帕上药味浓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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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默默无语地接过手帕,拭净一塌糊涂的面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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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盛满水的水囊再次出现到她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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