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

波折早已过眼，亲身体味其中酸苦，又与从纸上读时情绪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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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试图用理性驯服情绪。季卷聪明，心善，长相漂亮，与她接触一多，为之心神摇晃，也是合理。一点遐思，遇不逢时，错生在她心有所属之时，及时掐灭便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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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尚来不及总结，也来不及为自己新添的情愫规划去处，已随她追上孟有威，从孟有威口中拼凑出季卷身上伤口的由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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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瞬间无从安放的情愫扩大，填满思绪每个角落，将任何理性挤出，化成满腔愤怒，满腔怜惜，以及幸亏咳嗽才阻止揽住她肩头的冲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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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过去觉得季卷可敬，后来觉得她相当可爱，在她躬下身的这一刻，居然又觉得她可怜。她楚楚可怜，惹他想拥住，想安慰，想把她护在怀中，想替她承受所有痛苦。这一刻他彻底忘了她是野心勃勃的青田帮少帮主，也忘记以她心志之坚，即使发泄时也不需要任何人怜悯。她展现一丁点脆弱，他已想捧出心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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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根本不是知慕少艾，也不是随时可抹煞的心动。或许上溯至他误解那日就已埋下伏因，深究她或会心悦于他的缘由最终却使他轻易说服自己，在此之上，才会为避免误会写信澄清婚约，才会为没护住她暗生恼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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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震怵地想：原来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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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我爱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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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爱的人送死，又有什么值得犹豫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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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梦枕将她护到怀里时甚至连思考都没有。季卷在他臂弯中惊声尖叫，他居然有些高兴，认清内心后越发不平息的情绪竟像得到慰安一样，稍稍平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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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看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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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甚至寸步没有离开过他。从高热中朦胧转醒时苏梦枕第一眼就已看到季卷，一只手贴在他心脏位置，面色仓惶，为他的伤受了整晚内心折磨。他下意识地，重伤后不受控制地去想：若是戚少商或杨无邪受伤，她也会惶急成这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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