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

，剩下半截袖管则被他用右手扯断扔到地上，带血的几根毛线藕断丝连地接着他肩膀处的布料。他从浴室里拿了条擦手的毛巾，叠了两叠，咬在嘴里，然后撕开包着刀具的塑料纸袋，从中取出一把银色的医用小刀，往肩膀上几乎粘接成一块的伤口上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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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以泽几乎是一下就咬紧了嘴里的毛巾，眉心挽出一个疙瘩，他对着镜子里血肉模糊的伤口深深扎下一刀，豆大的汗珠顷刻间从额头上滑落，新鲜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胳膊蜿蜒而下，汇集到他的手肘尖滴滴答答地下落，不久便在瓷砖地上形成浅浅的一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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切开伤口，还得取出子弹。这种疼是钻心的，深入骨髓，杜以泽甚至都能从伤口的切面上感受到镊子的尖端在血肉里搅动，他一个寒颤，手里的镊子咣当落地，只得闭上眼缓了缓神，而后才拉过医药箱，从中重新拿出一包新的刀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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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将一颗裹着血污的子弹抠出来时，天已经彻底明了，窗外响起布谷鸟悠扬的歌声。此时自身出于保护作用而分泌出的激素已经让他对疼痛有些免疫，消毒与缝合伤口的疼痛反倒变得不足为提，他对着镜子缝线，就像在给身上的衣服打补丁。处理完伤口，他往上贴了块纱布后就回到卧室，准备躺下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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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阖上眼，床头柜的手机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。杜以泽摸过手机正准备挂掉，却发现是李明宇打过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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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几点啦？你咋还在睡？今天不干活了？你可别给我掉链子啊！我可是用我的人头给你做了担保的！”李明宇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。这半年来他已经将按摩店风波遗忘得一干二净，之前那一星半点的悸动似乎也被他全然抛到脑后。如今顾溟不用他负责，杜以泽也不在身边——他一下闲得发慌，隔三差五地就要打电话过来问东问西，以督促工作为由打探杜以泽的近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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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了。”杜以泽有气无力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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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是会讲洋文，烨哥说不定也放我去了。”李明宇感叹道，“你还要在那呆多久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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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以泽一身的血腥味，像条刚从海里捞出来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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