缠绕,他一时半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来了,抑或是跌进了梦境深处。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,没有王家宇,没有林生严,没有杜以泽,也没有那声枪响,唯有两只腿机械地一前一后地动作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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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会月亮被一片厚重的乌云隐去,两旁的树木映出绰绰剪影。李明宇觉得自己走在无边无际的海底深处,感官与听觉都被剥夺。细长的树干被风刮过时,晃动的样子就像被过路的鱼群拨动的水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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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明宇的脑海中突然窜出一条活灵活现的青龙纹身。长着四只爪子的青龙盘起身子,冲他露出一口白牙,巨大的金色尾巴摆来摆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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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与青龙认识纯粹是机缘巧合,留下青龙更是一念之差——青龙书念得比他还少,长得傻不愣登,同样没爹没娘,一看就是个”英年早逝”的命。当时李明宇给自己点了支烟,烟雾缭绕中,他站在青龙面前,如同一尊高大的佛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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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声问,“要不要跟着我吃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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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龙抬头看他,目光闪烁,像个虔诚的信徒,“怎么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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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用拳头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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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龙没有负他,李明宇消失的第二天他就发现了异常。李明宇的手机关机,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。他去李明宇家门口蹲守,蹲了三天三夜,什么都没蹲到,车库里连李明宇的座驾的影子都没见着。同时他也联系了原本跟着李明宇一起干活的弟兄,没想到他们说李明宇已经被顾烨赶走了,就在青龙发现他失踪的前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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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啥叫赶走了?”青龙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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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炒鱿鱼了,不让我们做了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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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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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咋知道?”那人看笑话似的看他,“你可省省心吧,大哥说他要好好休息一番,指不定上哪浪荡去了。谁知道呢?”他上下打量青龙两眼,“轮得着你着急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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