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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云雁轻轻点了点头,看着孟源上船,看着扁舟缓缓推向远方,然后消失在天与海的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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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深深吐了口气,收拾那糟糕的、复杂的心情,转身准备离开码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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码头的一角,不少人围观在那里,喧哗声中夹杂着叫骂声和哀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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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云雁走近时,被那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上去。果然,那被打得满地找牙、连声求饶的人,正是她的父亲江海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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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住手!住手!你们凭什么打人!”江云雁高声叫喊声,拨开人群,冲了上去。她推开那三个彪汉,将父亲从地上扶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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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海林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的紫一块,身上那件深黑色的棉袄也被扯破了,灰黄色的棉花显露在了外面。他眼睛里浮着一层泪水,双手握住江云雁的手,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,哽咽道:“云雁,闺女……你一定要救爸爸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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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是什么人?光天化日之下,你们怎么能乱打人呢?”江云雁将父亲护在身后,冲着那三个彪汉吼道,“你们眼里,还没有王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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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!”其中一个彪汉振振有词:“你老子欠了我们赌坊一百个大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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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云雁浑身一震,她瞪大眼睛看着江海林。他却只是愧疚地低着头,不敢正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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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他的闺女,这个钱是不是你替他还?”那彪汉继续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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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有那么多钱。”江云雁已经没有了底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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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钱?卖身也可以啊!”另一个彪汉挑了挑眉,一双眼睛色眯眯地从上到下、再从下到上地游走在她身上,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着说:“我们家少爷的夜总会,正好缺你这样的货色!没钱,就做舞小姐,替父还账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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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彪汉,不由分说,上前便来拖拉江云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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