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失眠（4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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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在世的荣华富贵，在心跳停止的那一刻，便会化为虚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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否则那些富贵人家烧给鬼的纸钱，也不会和我们这种底层人家共用同一个金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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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渊，你在这等爸爸一下。」男人将纸钱全放进炉中，侧头朝男孩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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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金炉前，男孩朝离去的男人点了点头，馀光看见一个身着西服的老人牵着一个少女走来，站在隔壁的金炉门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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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打开小门，抽起一张金纸，俐落地用打火机点燃后放入金炉，星星之火逐渐扩大，最终化为窜出的火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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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穿着黑白相间的天鹅绒连身裙，与老者烧着纸钱，白皙的小脸带着哀伤，「外公，您说这些纸钱，曾祖母真的会收到吗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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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和蔼地笑了，「外公不知道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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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外公只知道，你曾祖母现在一定过得很舒心。你曾祖母命不好，小时候家里穷，没吃好，长大后得了一身病痛，走之前天天以泪洗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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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停下折纸钱的动作，仰头认真听老者说话：「但人死了以后啊，一切都会抹去，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，痛苦还是幸福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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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啊，你曾祖母的痛苦也抹去了。」看向少女，老者笑了笑，「现在的她，已经真正自由了，没有束缚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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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微微一笑，点了点头，把折好的纸钱送进金炉，「那我要多烧点纸钱给曾祖母用，让她过得更舒心才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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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的孙女是真长大了啊。」老者讚许地笑道，视线不经意落在她拿着金纸的指头，十片指甲盖是可爱的粉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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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顿了顿，有些惊讶地笑，「呦，现在还爱漂亮，会涂指甲油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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