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姜姝仪是装病,但可怜她这几日被自己忽视,裴琰还是来了,本想安抚好就离开,不曾想她拉着他哭诉了整整一个时辰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,打死都不松手,只求他陪她一日。
裴琰便心软了,决定留下来陪她,甚至让宫人把今日的奏章都送到这里来处置。
然而姜姝仪一直缠着他,惹得他心神不宁,一整日下来奏折没批几本,倒是让外头负责记录帝王起居的太监频频动笔。
裴琰自幼严于律己,在适度内放纵可以,但政务不可废,方才就是最后一次了,他不该,也不能任由姜姝仪再继续闹下去。
殿内一时间只有奏章翻动声,以及御笔蘸染朱砂,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。
待批完最后一本奏章,裴琰看了眼角落的刻漏,已然二更天了。
他没叫宫人进来服侍,自己将外袍脱下,搭在木椸上,便绕过屏风走向床榻。
因白日胡闹过,绣着芍药花的帐幔此刻是半垂下来的,裴琰看见姜姝仪侧卧着的双腿,便知她是睡下了。
倒是意料之中,本也不指望她多听自己的话。
裴琰撩开帐幔,措不及防,正对上姜姝仪睁得溜圆的一双杏眼。
他微微顿住了。
姜姝仪口中还衔着那块儿青玉佩,原本是躺着的,瞧见他的一刻眸光忽亮,呜呜两声,便伸出手来抓他的衣角,而后借力坐了起来。
裴琰一时没出言,姜姝仪似是忍不住了,想张口说什么,一不留神玉佩便掉了出来,先砸到床边,又落到地上,发出一声清脆玉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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