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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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想起少时在书中翻看到的典故，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人手书，春秋或商周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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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曰，生犀不敢烧，沾衣带，人能与鬼通。言外之意是焚烧犀角可以召唤死去的鬼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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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当即就尝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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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他是景帝的太子，千金难求的犀角在他眼里也只是寻常玩具。他一声令下，帝国最勇猛的武士持着太子的手令深入不毛，带回了沾着血的犀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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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将犀角放置在金盘上，死去犀牛的血沾在他手上，他用沾血的手亲自点燃犀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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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当然没有召请来什么死去的鬼魂，只记得犀角燃烧时的烟雾有些呛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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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也不觉得失望，鬼神之事缥缈难求，倘若一支犀角即可通幽，那也未免太过廉价了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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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就此罢手，余下的犀角也被束之高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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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今天看着神女系在腰上的那盏灯，刘彻忽然意识到，通幽其实也不难，只看施通幽之术的是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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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女持着犀牛灯，非但可通幽，更可将幽魂带到现世，带到阳光底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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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不见太祖高皇帝如今，以幽魂之身重返现世，又与死后复生有何区别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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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凡人难以逾越的不是泰山，而是生与死的界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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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这难以逾越的，生与死的界限，在神女面前什么也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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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此时，神女就站在他身前，刘彻看见神女忽然地、忽然掀起眼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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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原本垂眸静立，就着水莲花散发出的模糊光色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曼妙的阴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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