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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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去拦林久的手，他也没试图后发制人，去抓林久的喉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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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抬起来，在胸前、两袖、领口，依次停顿，整束衣冠，姿容肃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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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他平举双手，向林久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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跪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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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久的手停滞在原地，她几乎已经碰到刘彻了，尖尖的指甲在刘彻面颊上划出流血的伤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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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毫厘之差，刘彻这一跪，错开了林久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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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久垂眸，和刘彻对视。苍红色的面具从额头上滑落了一点，她的眉眼陷在面具打下的阴影中，看不分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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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仰着脸，看着她的眼睛，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，“神女难道也像凡人一样会偏心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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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莲花的光色凄寒冷清，黑红两色的裙裾在风中飘得很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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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女没有变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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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刘彻变了，忽然的他就不害怕了，恐惧像日出前的露水一样，霎时间就在他身上消失殆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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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直视着林久，正视着林久，或者说，他逼视着林久，发问，“不然，神女为何只眷顾太祖高皇帝，而不来眷顾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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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真的是年轻，太年轻了，十九岁的年纪，脸颊上还长着细细的绒毛，眼睛里有明亮的锋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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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祖高皇帝供奉神女，我也可以供奉神女。太祖高皇帝承诺过的，我也可以承诺，我还可以给出更多。”他向林久微笑，沾着血的面孔镇定自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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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过他此时模样的人才能理解什么是“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”，不是呆若木鸡，而是面色不改，拔剑生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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