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浸满水的皮毛同重甲包裹着的男人实在太沉了些,可就此丢手又莫名地感觉亏本,也只好死死拽着人往岸上爬。皇帝咬紧了牙关,却听见耳边轻轻的笑声:“到岸上就好了,他半身留在水里没事的。”
原来已经拽着这个拖油瓶爬到岸上来了。
幸好他还有点意识,知道出了水面,还会自己去抓土石仍干燥的一面。虽已没了神思,到底求生的毅力还留着,便皇帝将他丢到一边了也还鼓动着四肢拼命地往岸上爬。看来原本也是被冻得没了清明,抓着什么东西就想往水面扑腾。
冷。漠北冬日里本就苦寒,这下在冰水里泡透了,皮裘夹袄更是没了御寒功效,反倒如冰窖似的丝丝缕缕往体内注寒气。
幸好此处避风,没得刀割似的朔风呼啸,不至于真冻掉了鼻子去。
皇帝四下看了看,马不知怎的倒没跑丢,还在不远处自己低着头寻枯草吃,箭袋水囊都原原本本地挂在马上,看样子没被冲得太远,算得万幸。
毛皮斗篷盖在后头一面拖一面滴水,冰鉴似的冒冷气。她脱了下来,随手一丢,正好盖在才爬上岸的人头上,兜头盖脸地这么一罩,又冻得人没了意识。皇帝没注意回头,只半松了口气,手脚都打着摆子,僵硬地摸去马边上,摸了摸马颈子,才拿马鞍垫布轻轻吸干了手上水,又哆嗦着在周围找干净草秆木枝,寻了个半人高的洞穴,堆了一小堆起来。
怀里的火折火石显见着是用不成了,还好马上背囊里有一份备用。皇帝连连哈着气暖手,在背囊里掏了许久才摸出一份火折子,吹燃了,生出火来,先脱了鞋袜烤干,又在火边上慢慢暖起手脚。
丝丝白气自皮裘风毛中逸出,看得人昏昏欲睡。
脚边男人动了动,被她抄了根树枝一闷棍敲上脑袋,又没了声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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