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皇帝随口玩笑道,“也好,朕给你准备一间寝殿,我们君臣抵足而眠?”这话甫一出口,先唬得端仪踉跄后退了两步,忙低了头道,“陛下莫要开臣的玩笑,臣……臣……臣毕竟是外臣,夜宿宫中于礼不合……”况且他一个男子,难免要被人说道以色博幸。
“好啦好啦,朕不作弄你,快些奏毕了朕派人送你出宫,叫司寝再等等。”皇帝笑,示意明珠坐下,不料他似是被前言吓着了,忙不迭谢了恩,只道快些奏对毕了,不耽误皇帝就寝,一刻也不敢多留宫中。
像是宫里吃人似的。
“端仪,先头说到土地买卖后流民失所,轻征地赋,依你之见,如今地赋多寡也总是充实豪绅钱袋,朕手头所收只得十中一二,长此以往,地方势大,中央式微,则国中有难而士绅之流作壁上观。”
“是,此乃前朝故事,天下之亡,是肉食者之鄙。”
“你且说如何节制这些地方豪强呢?”皇帝轻敲盖碗,“如你与你老师所言,松关舆以行货制流民,自然是取太平之道,但地方豪强所拥之财甚巨,地赋之上加而征租,百年以后必有烧手之患。”
夜已有些深了。明珠才同皇帝一道用过晚膳,此时被她诘问,腹中更觉满胀,血脉倒流。
“是。”端仪应和道,“若说老师的税法,自有对豪绅加征聚敛税赋一项;若以国朝礼乐治国,则有仁善之道,以教化促其均,虽非治本之法,到底和缓些……”
也是没有治本之法。这是前朝就遗留的祸患,乱世中虽打压了许多地方豪绅,到底长此以往,难保他们不会东山再起。如昔年拔除崔氏之法,到底可一不可再,更何况按下一家又要起来另一家。
李明珠正想着对策,没想到皇帝忽而展颐笑道,“这无论如何也是百年后事,端仪你怎的真陷进去了?”他一时抬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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