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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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年，武王问政于太公，治国之道当何为，太公回答“爱民”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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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谓爱民？为君者，要给予子民利益而不要伤害他们；让他们活下去，而不是杀害他们；要给予他们生活之必需而不是抢夺他们的东西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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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让他们快乐而不是日日痛苦忧惧；要对他们和颜悦色，如春风润物无声。所谓治国之道，不过是一个“爱”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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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家世敦儒业，他从小学的是修齐治平的敦伦儒教，穷则独善其身，达则兼济天下。入仕为官，也秉承先师遗教，食君之禄，担君之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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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觉得士人便该为百姓言，这是他读书为官的应尽之责，如水镜所讲，在忠州、在苏杭、在龙门，他不过是做了一个为官者该做的事而已，可那些百姓却是如此挂念他，为他筑碑立像、夹道相送，一点施为竟致传诵千年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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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居易不受控制地站起身，嘴唇嗡动：“某……受之有愧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，才堪堪抑制住激荡的心情，苦笑一声，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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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听闻江州之贬半是因为讽喻获罪，我心中确有动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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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兄长……？”白行简看着他怔愣出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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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居易淡笑：“如楚姑娘所说，我名乐天，时难乐天。仕途风波交恶此般苦楚常人难言，我的机缘，一窥后半生门径，正是规避之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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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行简语气涩涩：“我先前便说，兄长不如来作传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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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传奇，放弃那些与权门豪家针锋相对的讽喻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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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居易摇头：“那只是先前的想法。”他语带感慨：“我之所为，不过士人官绅之本分，却得百姓爱戴，君子所求，莫过于是，我何惜此一身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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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兄长的意思是……”白行简似有所明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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