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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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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宸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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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昭帝满头大汗,骤然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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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下意识抬头擦了擦汗,竟发现自己呼吸急促,手都在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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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才做了个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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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中没有观星司的谶言,云妃好好活着,跟他一起,抚养幼子长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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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那孩子还没到三岁,便发了一场高热,在他怀里一点点咽气,他刚经历完丧子之痛,云妃受不住,抱着孩子的尸体,湮灭在一场大火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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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妃喊着:“观星司害我,必遭报应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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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,救救渡边,救救我们的孩子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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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能眼睁睁看着,想冲进火场,却被众人拉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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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大火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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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具焦黑的尸体才呈现在他面前,母亲护着孩子,融为一体。那股灭顶的痛楚和绝望犹如实质,化作万千利剑,穿心而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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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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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脏处密密匝匝的痛还如蚁虫般啃噬他的血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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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余德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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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公公,“陛下,这才几更天,您怎么醒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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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准备拉开帘子,却听见皇帝制止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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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倒杯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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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公公应下,又听见一句:“热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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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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