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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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聿翻身下床，来到景意睡的那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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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意侧躺着，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，楚楚可怜。发丝被泪水打湿，凌乱地贴在脸上，眉头紧促，时不时发出短促的哭声，像是受伤的小兽一般呜咽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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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哭声悲戚，却又极力克制着，连睡梦中的哭泣也下意识地克制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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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聿的心突然泛起一丝酸涩，他定定地看了景意几秒，伸手拍了拍她的背，试图唤醒她，“景意……醒醒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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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，景意好像听到了裴聿的声音，她努力地睁开眼，掀开眼帘，看到的就是蹲在她身前的裴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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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穿着灰色的居家服，额前的碎发搭在一旁，随意又慵懒，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关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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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间，景意竟不知道究竟是梦还是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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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聿看着景意缓缓睁开眼，澄澈黑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，湿漉漉的，看得人心颤。乌黑卷翘的长睫被泪水沁湿，不再根根分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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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眼中满是迷茫和委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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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抬手，纤细葱白的手指在快要碰到裴聿的脸时又突然顿住，手指握拳，收了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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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，还好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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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意缓了缓，才轻声问道：“裴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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软糯的嗓音中还带着哭腔，似乎有些委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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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”裴聿轻轻应了一声，“你做噩梦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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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景意清醒过来，裴聿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，“擦擦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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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，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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