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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憕一面安慰自己,一面又不由得怀疑会不会是他父兄托了王扬前来救他,而王扬表面答应,实则暗藏祸心,想借蛮人之手除了自己,然后再回去假惺惺地哭诉一番,说是救援不力,愧甚憾甚。兄长仁厚,必被他所骗!父亲英明,但却不知王扬为人,亦可能被其蒙蔽......一念至此,寒意骤然爬上脊背......
现在柳憕面临着一个可能涉及生死的选择——是继续冒着被卖的风险力挺王扬,还是转而拆王扬的台,揭露其面目后再贬其身份,力证王扬不可能是朝廷使者,让蛮子不要相信此人?
电光石火之间,柳憕不知为什么,脑海里突然跳出乐家庄园里王扬联句时的场景,魏况言:“嘉肴极欢娱。”王扬对曰:“寂寂意独殊。”此句大有深沉意,全诗格调亦由此起。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意,说不定不至于太过于阴毒?
再说事已至此,若再行反复,岂不是让自己更不可信了?!
算了!
赌一把!
他牙关一咬,抹了把眼泪,猝然昂首道:
“他既如此说,定有不得已的苦衷!此天亡我!非王君之罪!是杀是剐,全凭少鲰耶做主!”
少君长冷着笑走到柳憕面前,身影如阴云般笼罩在柳憕身上,一边抽出腰刀,一边道:
“尔留遗言这。”
屋中烛火猛地一跳,映得刀光森寒如雪。
柳憕强忍着害怕站起身,挺直了脊背,从阴影中挣出了半身光亮,咬了咬哆嗦的嘴唇,深吸一口气道:
“还望少鲰耶把我的尸首交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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