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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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所谓的“团圆”，于陈家祖孙和于乔而言，只在电波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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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香在电话里知道了于乔遭遇的险境。陈奶奶接的电话，她知道的情况与当事人于乔和当事人陈一天相比，就显得简约而平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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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一天在电话里知道了陈母不在国内。年前就出了国，出去做什么、和谁出去的，皆没有明确交待。陈一天接的电话，本来酝酿好的借钱的事，听到电波里陌生的语境，也就此打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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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父给家里打过多个电话，关心于乔的治疗进展，也关心他的母亲和儿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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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最后一次通电话，陈父给了陈一天明确答复：于乔手术的钱，不能由他出。此其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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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二，他也没有那么多现钱，他的生意要铺货，押进去的钱一次比一次多，回笼资金却是个缓慢的过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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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他可以保证陈家祖孙的日常开销，顺带把于乔日常医药费也管了，但是，手术这一项，他不想管，也没有能力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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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父在电话里说，就算于乔要做手术，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”，也应该由于香和于乔的爸爸来做决定，钱的问题，应该由于乔的父母想办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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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情入理，说得陈一天没脾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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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寂的水房里，只有陈一天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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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春节前没有理发，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，也没有好好睡觉，人似乎瘦了些，头发长得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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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碗筷胡拉进水槽里，打开水龙头，看冷水冲进碗里，打个旋儿，又溢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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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星子和酱油被冷水冲散了，溢在水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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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那里，许久未动，头发长了，遮住了眉毛，任思绪发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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