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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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塔纳被陈一天开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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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不紧张是撒谎。陈一天四肢肌肉紧绷，嘴唇咬得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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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档开出去10米，卢姗又指挥他挂2档——挂3档——挂4档——车速60的时候，二人已经驶上绕城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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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路大车多，卢姗先系上自己的安全带，又扯出陈一天的安全带，尽量不阻挡他的视线、不碰触他的手臂，把他的安全带也系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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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开你的。”卢姗动作娴熟扣上了安全带卡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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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绕城路开出一段，卢姗指示陈一天打右转向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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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一天当然不会，卢姗重复那句：“你开你的。”帮她把右转向灯开了，然后看着后视镜，让他慢慢并到右道，从最近的分岔路口下了绕城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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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午后，这辆车牌辽all110的老破桑塔纳，载着一个紧张的人、一个闲散的人，在沈阳西北的城乡结合部绕了个圈儿，最后回到观音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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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姗指示陈一天：降下车速，换到2档，绕着观音屯的小转盘开了一圈又一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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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到陈一天像个娴熟的老司机，松开右手，随意地搭在腿上，只用左手操控方向盘时，卢姗才教他靠边停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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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缓缓向右靠，后视镜里，车身与马路牙子扭曲着靠近——靠近，“打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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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姗说：“打直！慢慢踩刹车！摘档！松离合！熄火！拉手刹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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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午后，阳光遍洒，让人有春之将至的错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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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转盘四周没有遮挡，远处是枯树、荒地，眼前只有一尊破败的观音像，漆面早已剥落，露出水泥的本色，佛身已有裂缝，脚边堆着脱落的水泥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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