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

妈妈怀孕了。顾荣生来看望她们母女的次数多了起来，嘴上说着男孩女孩都喜欢，但却不止一次说过“要是男孩就更好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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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着妈妈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，看她妙曼的身材变得笨拙，看她为了钱被一个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，第一次产生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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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，妈妈的羊水破了，顾佩言打120跟着一起去了医院。她看着妈妈的样子，剧痛，无助，等候着白茫茫的手术室和锋利冰凉的手术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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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荣生满怀期待地来，但生出来看到是个女儿，把手术费用交了之后便走了。顾佩言那时9岁，看得清大人的情绪，知道他们那被所谓“圆滑”遮掩的肮脏的内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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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全程跟着护士，看到红红的皱巴巴的妹妹，以及产后虚弱无力的妈妈。她心里决定，一定要变成世界上最坚硬的护盾，守护这两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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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界都觉得奇怪，为何出生在人际关系复杂的顾家两姐妹，顾佩言精通算计，手段狠辣，而顾恬恬却宛如从壳里刚剥出来的鸡蛋，纯真无邪，天真烂漫，像一朵完全没有经受过风雨的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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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则，她的风雨，是因为有人替她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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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胎都是女儿，顾恬恬的出生让顾荣生对她们母女失去耐心，只给她们留了一个70平的县城公寓，便不再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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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做月子的时候没有调理好，所以身体很差，不到四十岁就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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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窝里温暖的温度驱不走顾佩言内心的冷，她望着窗外，漫天的雪花将整座城市洒下一层细细的白，想起妈妈临终前，躺在医院时的情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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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时，她已经奄奄一息，最放心不下的，还是我跟恬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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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舒在被子里环着她的腰，在她颈窝蹭了一下，柔声地说：“那她一定对你说了很重要的话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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