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小姐不嫁人 第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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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说不是呢？也不知道怎么跑的，从哪跑的，跑去了哪里，”二妈摇摇头，也吃完了，“可能当真是天上的飞鸟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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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妈起身的瞬间，于曼颐也一下立起来。三妈斜她一眼，问：“不吃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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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吃了。”她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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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听你哥那些话，”三妈嘱咐，“你表哥在欧洲学习忙，才不给我们写信。再等两年，他就回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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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曼颐也不知为什么，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了。她胡乱点点头，说：“我想拿块点心去楼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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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妈撇了下嘴，但并没有阻止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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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曼颐用油纸把点心包起来，揣着跑上了楼。她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，慌张什么。她血脉偾张，连手腕上指印的颜色都变得更为殷红。她哆哆嗦嗦地用丝带把宽松的袖口绑起来，拆了头发，换成更牢固的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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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家人恪守日落而息的古老规律，吃过饭后不会再有什么活动。她坐在窗边一直等，等到天彻底黑下来，大宅的灯一盏盏地熄灭，她无声地走下楼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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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灯的宅院这样黑，这黑暗帮助她隐匿了自己的身形。于曼颐蹑手蹑脚跑到门前，发现门房在呼呼大睡。她忽然发现这栋宅院并不如她所想象的滴水不漏和坚固，它到处都是漏洞，它也是如此地脆弱，仿佛轻轻一推就会坍塌成一堆瓦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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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曼颐拉开门栓，逃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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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沿着田埂奔跑，泥土再次弄脏了她的鞋底。于曼颐摔倒了，又爬起来，回忆着白天走过的路线。田里也没有灯，可月亮很亮，照在田埂上，照出一条光明的路来。泥土是松软的，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白天留下的脚印，甚至于那一道被人拖下田埂的陷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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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沿着陷坑跑下去，看到凌乱的稻草里，藏着那只奄奄一息的飞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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