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小姐不嫁人 第24节

p;她一步一步，都走得这样实际而脚踏实地，就像他们去江边的这条道路，没有搭乘黄包车或电车，只是由宋麒带着，一步步地走过去。然而宋麒能做的，也只是陪她走这一段路而已，连他也不知道，她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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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终于走到江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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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条很宽阔的马路，比绍兴的所有路都宽，也比于曼颐方才在吉安路所见的那条宽。马路正中有一条细长的管制区，停满了她在于家门外见到的那种汽车，都是黑色的方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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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江的人行道上摆了许多用木栅栏围起的鲜花，两旁是行人与等客的黄包车。绳索之外是码头，细长的木板伸出去，外面停靠了中等大小的船只。更远的地方，是更大的码头，停靠了巨大高耸的邮轮，像是从海里浮起的钢铁巨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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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马路这一边，也就是于曼颐和宋麒行走的这一边，是由大理石和罗马立柱组成的沿江建筑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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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吉安路的繁华相比，这地方并不亲切，这地方只有钱的气味，没有人的气味。于曼颐并没有十分被江边的景象触动，如果她终有一天再次来到上海，也是为了吉安路，而非黄浦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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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和宋麒站在江边吹风仍是很舒服的。她用沿岸的绳索撑着自己的身体，隔着滔滔江水，向空无一物的对岸望去。她的身后人来人往，没有人在乎她，也没有人在乎宋麒，这让于曼颐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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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宋麒，”她在江风中开口，“我觉得，我的记忆，好像出了问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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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？”宋麒看着江面，他也在想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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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真的只是，去年在地窖里见过你，又在这个夏天，和你上了三个月的扫盲班吗？我怎么觉得，我已经和你认识好久了……我们真的只认识了这么短的日子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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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麒被她提醒，转过身，用绳索拦住自己的后背。他抱着手臂回忆，也觉得有些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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