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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曼颐愣了愣,没有再反驳,只说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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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对面又是一阵噪音,于曼颐听着小邮差彻底离开了,终于扶着膝盖,从墙边缓缓站起来。蹲了太久,她腿上麻得厉害,也不知道只是因为血不流通,还是想起了游筱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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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是四月的天,空气里一股火烧味,是墙外面有不少人在沿街烧纸。于曼颐把纸钱和毕业证都藏在宽大的袄裙底下,从闲谈的下人们身后匆匆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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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以前讨厌极了这身衣服,如今却发现这衣服也有它的好处,例如很能藏东西,这是细细窄窄的百褶裙做不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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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年来,她在这袄裙里藏过讲义,藏过作业,藏过画纸画笔……她在青天之下做尽了不可做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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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得很快,但还是听到下人们说:“清明扫坟日,今晚都早些睡吧,省得碰上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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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说最近游家在闹鬼?是哪个太太小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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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能问得出哪个,就知道他家罪过多,闹起来都不知是哪个。说不定根本就没闹,是人心里的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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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曼颐在声音消失前迈过门槛,将门往身后一关,身子靠在门板上。她想,这人间到底有没有鬼?为什么只有作恶的人见鬼,鬼却不回来看看真思念他们的人?莫非是怕吓着她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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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钱藏在腰间,鼓鼓囊囊,藏在胸口的毕业证书也很薄,发出细细的刺啦声。于曼颐又闭了一会儿眼,等着下人们从院子里离开,然后转身朝自己房间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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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日子,家里的男人们又都不在了,只剩下二妈三妈,和长大了一岁、终于能自己吃饭的老幺。于曼颐把纸钱和毕业证书都在衣柜里藏好,下去和她们一道吃起午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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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收成不好,今年生意又难做,当真是地主家也没余粮,饭桌上的菜式也比往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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