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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怜的,”第三位老妇人见她一脸灰尘,疼惜地用手上帕子擦了擦她的眉眼,“这些后生都没有责任心,叫年轻媳妇自己跋山涉水地去找。怎么都不知道回来接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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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莫伤心,姑娘,”高邮老婆婆睁大浑浊的眼,安慰道,“我活了八十三岁,最重要的人生经验就是,不要指望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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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阿婆都很真诚,于曼颐也很难搪塞。她点点头,应道:“是,指望不上,指望不上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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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考了一下,她又微微调转话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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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有的,也还好,”她说,“有个别的,应该还可以……指望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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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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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车穿山,老婆婆们很快又开始犯困,人岁数大了就是这样,于曼颐也终于得来一些清净。而人一清净下来,心中就会多出许多念头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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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如,于曼颐忽然在这一刻想到,其实她也不知道宋麒指不指得上,扪心自问,她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找宋麒……她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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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他的学生,朋友,恩人,还是共享一个夏天交情的旧相识?她觉得自己是很熟悉宋麒的,但这“熟悉”是否只是她单方面以为的,于曼颐不确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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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交情仅按日子的长短来算,那她和宋麒的交情很薄。一个夏天加上十日的地窖,甚至比不过普通的同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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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交情如果按相互的亏欠来算,那她和宋麒之间又很深——他欠她一条性命,她欠他许多自由,和一份给予她离开勇气的函授文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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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曼颐一边想着,一边从钱袋里把小邮差的手表拿出来,戴到了自己手腕上。金属的表带贴在手腕上,把人的意识也冰清醒。她低头去看表盘,计算出离到站还有四个小时,她要用这四个小时考虑清楚她接下来的去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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