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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看不清东西,分不清时辰和季节。他问起院子里的木棉树,朱雨喃喃道:“昨夜下了一场暴雨,花都被打落得不剩下几朵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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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雁昨夜昏睡,晌午才醒来,没听到雨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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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闻言点点头,脑中想起木棉树的样子,嘴角弯了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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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死之前也看到过这样美的风景,没有遗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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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该喝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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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雨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哭腔,阿雁贴心地装作一无所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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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朱雨远去的脚步声后,他才慢慢靠在椅子里,吐出口气,静静地感受暖风吹拂过他的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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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死了,朱雨该怎么办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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烬冶应当不会为难他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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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自己不一样,他是个小太监,毕生都只能待在这宫里了,他又会被调到哪里去呢,还会继续被人欺负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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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闭上眼睛,困意袭来,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,忽然感觉颊边的发微微动了动,有些痒。不是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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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有人在摸他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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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最近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,连有人进了屋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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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以为是朱雨,但下一秒就意识到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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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人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,力道轻柔又小心,生怕弄醒他似的。——朱雨不会对他这样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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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睁眼,没有动作,假装还在睡着。他想知道对方想做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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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来人整个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颊边,虚虚捧着他的半边脸,久久没有挪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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