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倏而倒退的那些草木,说不上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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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姐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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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样一个张狂自我却又活得毫无负担的女人,最后死在跟姘头吵完架的夜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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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还是从河里捞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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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老家的那些个亲戚,桑未眠从前也就和她回家探亲的时候见过那一两面,几乎都认不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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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未眠到的时候,春姐人还躺在水泥地上,六月夏天里,她身上依旧盖了两床大棉花被子,只露出一截枯瘦的小腿根,白森森地晃着来悼念的人的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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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持丧事的是大伯,收了桑家委托桑未眠带来的礼,说了几句可惜的话,然后让桑未眠也去边上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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诵经的僧人低低的声音一阵一阵的,那乍一听含糊的旋律像是能把人的魂魄念出来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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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未眠有时候在高香盘绕的人来人往时觉得自己的听觉非常迟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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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的哀恸声传来的时候,她甚至都有些麻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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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姐家的几个亲戚合计了一番,最后几个人来到桑未眠面前,你捶捶我的手臂,我捶捶你的肩膀,最后还是中间的那个阿婶开口道:“眠眠啊,你还记得我吧,我是你婶子。你这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婶子都快认不出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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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未眠起身,叫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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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这样,你妈妈明天就送去火化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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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未眠对于这个“妈妈”的称呼有些不大适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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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出殡入棺过程中捧骨灰盒的人我们几个亲戚商量了一下,还是你来最合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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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未眠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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