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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梦,是梦,要逃,要逃。
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,施建南拔腿就跑,惊恐地呜啊着,拉开大门往楼下冲。
台阶的梯度在视线里剧烈变化,一根根钢筋也变得模糊,他却不敢慢下来,他的身体越来越轻,让他越发笃定这是一个梦。
他僵硬地扯开唇角,麻木地庆幸着,脚下速度越来越快,彻底沉浸在于梦中不顾一切、为所欲为的快感中,没有看见黑暗中从下一层栏杆中探出来的一根捕虫网——发霉发烂的捕虫网。
脚腕碰上去,失重感袭来,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上,淋漓的鲜血像悄然入侵的一场暴雨。
死鱼眼一样的眼睛,黄浊的眼睛——彻底合不上了,黝黑的肤色,白了又青,青青白白。
轻轻的脚步声。
施亭玉哼着小调,一手拿着捕虫网慢慢上楼,对脚边温热的尸体毫不在意,路过时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,甚至和他对了视,再次弯弯眉眼,音色不可谓不温柔——
“晚安。”